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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魔兽森林祭坛什么时候开启(快来看)魔域森林连接

发布时间:2023-03-23浏览次数:197

1.魔域魔兽森林传送阵几点开的啊

​目录2021/01/11 修改版,之前的感觉不太ok重新写了 楔子 妖肆意横行,无所顾忌,不像这道门,虚礼繁缛,摧心折骨 包裹在层叠道袍里的不是道心,而是那些被压抑许久的欲 我知道年轻一辈中那位首席的处境是何等悲惨,我也知道我的师尊爱上自己已为人妇的师妹,却又碍于情面不能出手,便养了个替身。

2.魔域的魔兽森林从哪里进去

替身是我,弟子珑玥 白月光是他师妹,楼晚音 当年我不过是浮出水面拜月修行,他御剑途中随意一瞥,因为我和她七分相似的那张脸,就将我强行带回道门洗了髓,隐瞒身份成了他座下的首席弟子 这一切我幼时便知晓,那个在众人面前温婉贤淑的女子总是笑眯眯地看着我,用最温柔的语气在我耳边低语,说着最残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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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我小假货她总是以训练后辈的名义给我使绊子,轻则让我吃点小亏,重则让我伤痕累累这一切师尊并不知晓 又或许是他总觉得我在多疑,只因为我曾经是他最看不起的妖我曾经哭着找他告状他动怒,可最后被罚跪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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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数多了,我也逐渐明白过来,不再前去自讨没趣 可我越发的想做回妖,做梦都想 千年修行弹指一瞬间,我蛰伏着,只想等待一个契机重回大荒泽国 我想念广阔无垠的水域泽国,我本为妖龙,那里才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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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不喜深夜,也不喜暗处 没有光的地方总是能让我想起诸多旧事,只是我没想过,还能再添新愁 楼晚音施加于我的阴影先不提,我完全不曾想过会在一个深夜知晓兰师兄被关押的消息 兰师兄单名一个雪字,人也如白雪般清净无暇,品行高洁,道心纯净,平日里对我们这些师弟师妹多有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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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犯下大罪关押刑堂呢? 刑堂是何处我心中无比清楚,只是从未想过被关进去的人居然会是他 那日半夜,我还在擦拭本命剑时,与我私交甚好的小师弟承泽跌跌撞撞闯进我布下的禁制,将这件事告知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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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形容狼狈,发髻松松散散,脸上还带着些蹭上去的灰,像是刚和谁打过一架 我还未开口,就已经察觉到几分不安,然而接下来,这份不安直接化为浓浓的震惊 “珑玥师姐,若是明日有刑堂执法长老前来问询,你且记得要和首席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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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雪撇开关系”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人还在发抖,声音也抖得不成样子 “师兄……进了刑堂?”我大惊失色,“到底发生了什么?” 兰师兄究竟犯了什么过错,才会被押入那般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他身为这一辈首席,天赋卓绝,又深得长悦真人宠爱,犯不着断送大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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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他自幼生于道门,父辈早已仙去,没有什么尘世的关系才是 我想不明白,只能寄希望于承泽多透露些口风然而他不再说话,只是摇头 “兰师兄并非坏人,其中必然有误会”我还是不信 “师姐,保住自己为先,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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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泽目光复杂,再三告诫我不要多言 他走得快,我连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这人就完全不见了踪影,仿佛后面有什么妖魔鬼怪似的承泽一走,我就只能坐下来抱着那把剑,看向窗外那一块被人为规划出来的夜景 我讨厌黑夜,此时夜色深沉,繁星也被迫掩去身姿,看得我心头一阵烦躁。

兰雪到底出了什么事才会落得如此境地? 无人告诉我答案,一切都无从解释,要我等待所谓的真相那也太过于折磨我实在是坐不住,他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对我如此温柔的人类,我不能坐视不管 明哲保身?笑话,我身份尴尬,若是真有人想做文章,我就算是说破天,也无济于事。

静坐片刻,我还是捏诀隐身去了刑堂 刑堂坐落于道门最深处的一道裂缝中,本就阴暗,在夜晚更是恐怖得像是幽冥地狱 若是平时我是绝对不会靠近一步的,但是现在……我不得不忍着心中厌恶踏入刑堂的地盘。

堂外守门弟子无法辨识我的气息,我绕过他们溜了进去,避开层层禁制循着气息去了最深处的牢狱 那曾经是我同族受刑的地方,如今正关押着兰雪,我敬爱的师兄 兰师兄还是那般光风霁月,只是此时锁链加身,我瞧见他手腕脚踝处血迹斑斑,心下一紧。

盘腿坐在黑暗中的青年睁开眼,目光落在我站立的地方我的隐身术修得极好,然而他却还是看到了我,冲着我眨眨眼,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 但是他给我的感觉还是不一样了 人的改变往往就在一瞬间,兰师兄的温柔深处,似乎竭力压制着什么。

他的温柔不再发自内心,反倒像是一层薄薄的纸一样的枷锁,紧紧束缚着那些咆哮的,无从释放的激烈情绪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张了张口,却不敢问那些好奇和震惊的情绪在我看到他的那一刹那都化为泡沫,我现在心里发冷,完全没了想知道真相的动力。

真相或许是我所不能承受的东西 这么多年来的谨小慎微让我只敢看他一眼,心中愧疚如山,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帮他 然而下一刻,一道传音在我耳边响起:“阿珑,承泽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牵扯到这件事里么?”。

我差点就落下泪来 兰雪看着我,温暖的深褐色眸子深处似乎有什么在涌动,可我看不懂他低沉的叹息在我耳边回荡,我说不出话来,捏紧拳头 那一瞬,我用灵力探查了他的情况,发现师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如今已无法再挽漂亮剑花。

“阿珑,你能偷偷来看我,我很高兴,但是,今后莫再来了” 兰师兄眼眸深处冰霜千里,原本温柔如三月春风的目光此时冷得骇人,让我不知是该对视还是避开 他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惧,却又将真相告知于我,缓缓地吐出那句让我心神俱震的话。

“阿珑,杀父去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说完便低下头去不愿再理会我,黑如鸦羽的发丝顺着垂落,末端却落了一层薄薄的雪不,这里不会允许任何术法存在,这不是落下的雪,是他的头发在寸寸变白 一夜白发,兰师兄到底经历了何等打击?。

“我这一身玲珑霜骨,怎能给他人做嫁衣” 他摸着自己已经开始变白的头发,再次抬头时,又盛满了我最为熟悉的温柔笑意只是这次,他的温柔如那结冰的湖面,晶莹剔透却是彻骨的冷 我呆呆地看着他,好久没开口。

“阿珑,师兄我并非人族,欺瞒你多年心中实在有愧,”兰雪缓缓地发出一声叹息,“这么多年来我视师尊为亲父,他当年于云蛇族中内乱之时救我于苦海,可我没想过那场内乱的始作俑者居然就是我的师尊” “他杀我父,除我母,养我多年只为得我根骨炼制仙丹,叫我如何不恨?”兰雪落下泪来。

“于是我便趁着他闭关,破了他进阶的机缘” 我心神大震 兰师兄非人一事我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我以为他是彻彻底底的人族,可他现在却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我,光明正大的在我面前显出真身银发金赤瞳,面有白鳞,这确实是被灭族的。

云蛇的特征 “阿珑,我恨极了道门,却又无法恨你,你愿意与我走吗?”他的声音急促了很多,“阿珑,若是……” 我看着他那双璀璨的金赤瞳,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师兄,我替你向师尊求求情。

” 我自己并非人族,可我没想到兰雪也并非人族我们藏得颇深,彼此都不曾察觉对方的伪装,但今日他主动在我面前展现出来 他恨极了修士,可他不恨我,还邀我一起逃走个中深意我明白,若是不曾有这么一遭,或许来年的春天,我们就会在桃花崖边舞剑修炼,共同编写剑谱。

我并不深爱他,我知道自己的卑劣,可我没办法,他是第一个单纯地对我好的人 兰师兄就像是沉沉夜色中的那道光他要带我走,我们或许能真的做一对道侣,不再受困于道门的条条框框我渴望许久,却又惶恐不已,生怕这是个圈套。

万一……他只是逢场作戏,我……我不想这么猜测,但是我真的不敢 楼晚音的敲打磋磨,师尊若有若无的挽留,道门的重压,让我失了妖性 我咬住舌尖,维持着最后的清明 “师兄,总有办法的,。

长悦真人逆天行事必然要付出代价,你且等等” 我去求师尊,他虽不喜妖族,却更讨厌不走正道的人修若是他出面一定能保住师兄,让他免遭叛逃之苦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只是兰雪似乎并不在意 “阿珑,你还是不懂。

”兰师兄的目光暗淡下来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他背过身去不再见我,似乎被我的迟疑和逃避伤了心 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实在是太怕了我不敢拿着日后的一切去赌,但是我愿意为了他去求我的师尊我只是想要他活着,先活下来,再筹谋其他。

但是兰雪没懂我的意思 他虽为妖族,却长在道门,众星捧月,行事光明磊落,完全不像我事事谨慎,生怕出个差错 我想的很周全,我去求师尊出面彻查此事,一定能保住兰师兄的命,甚至还能帮他重塑根骨。

逐月剑尊梅鹤眠,道门天下第一剑的主人,没有人能越过他去办什么事我师尊地位尊崇,身居高位多年从未有过徇私舞弊之例,只要能请得动他,这件事一定能有转机 但是我没想过,这一趟求情会直接让我从那场虚幻又折磨的梦中彻底苏醒,大彻大悟。

第二章 我已经很久没有到太极殿附近去了 分明我才是他唯一的弟子,是他亲手从大荒泽国带回来的蛟 他为我取名,赐我令牌,以极其强硬的姿态迫使道门接纳我的身份曾经我们也有过朝夕相处的时候,师徒亲密无间。

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再优待我,冷冰冰的像是断绝了所有感情 不,他还是会对一个人有所让步,只可惜那人不是我 我有自知之明,便不再总是凑到他面前刷存在感 但是这次,我又跪在了太极殿外那条长到仿佛看不见尽头的走廊里。

来来往往的剑侍低着头,脚步匆匆,完全不愿与我有丝毫交集 我觉得心冷,偌大的道门,最后为兰师兄求情的居然只有我一个人,连那些平日里受过他恩惠的剑侍们都不愿流露出分毫怜惜趋利避祸是人之本能,可我没想过会来得这般真实。

真实到我都开始怀疑到底谁才是妖 人来人往,只有我跪着,跪得膝盖生疼我从刑堂出来之后就一直跪在这里,跪着叩首,希望师尊能出面可是那些剑侍们都离开了,殿外只有长明灯散发着光芒,照亮雪白无暇的宫殿时,师尊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我只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女子的笑声 有人从殿中出来,缓缓走到我面前,镶嵌着金丝莲花的裙摆拂过地面,带起一阵淡淡的香 她蹲下来,伸手托住我的下巴,语气高高在上,又含着一份怜悯:“你师尊是不会出面的,死心吧。

” 楼晚音,又是楼晚音 只要她出面,我就没有如愿以偿过 千百年来这女人简直就是我的梦魇,我不懂她为何一直执着于找我麻烦,明明我是师尊带回来的正式弟子,可她却总是想把我赶出去 我是妖这件事只有师尊知道,我不明白她为何会对一个表面身份是人类的小辈有如此深厚的恶意。

她从不解释,只是出手一次比一次狠 此时恍若梦魇再临,我有片刻的恍惚 “赝品就该有赝品的自觉,你真以为就凭着你,师兄就会出面替那小妖物做主?”楼晚音笑着说 我看着她 我们有着相似的五官,只是她看起来更有风韵些,多了几分养尊处优惯出来的娇媚。

她喜爱珠饰胭脂,平日里更爱自己这张脸一些,总是想着要压其他女修的风头她也确实做到了,出身高贵又有着美貌,和澄玄真人一同得了道门双姝的美誉 她每次出现时,都在提醒我,我与她只是有着相似的容貌,其他却是云泥之别,她是云霞,而我是泥沼,上不得台面。

可这云霞说出的话却刺耳得让我有了想反驳的冲动 “兰师兄并非妖物”我直视着她那双波光粼粼的眼,一字一句地说 楼晚音的目光渐渐冷下来,她松开手,抽出一方丝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 我依旧跪着,越过她看着太极殿大门上的兽首,期盼着师尊能召见我。

我不想和她继续争辩,也不想再为了她的事情暗自伤神,我只想救兰雪 我不爱慕师尊,也不爱慕兰雪,但是我确实是存着几分心思,想把兰雪纳入到我的“以后”中去脱离了师尊的庇护,当我被排挤被欺负时,是他一直对我多加照拂,温柔地牵着我的手带我一路前行。

我知晓他对我有意,可我一直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会直接将这场梦也打碎 可现在不同,兰师兄并非人类,我也没了那层顾虑我一定要救他 然而楼晚音却不愿让我如愿她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目光含着悲悯 “你可真是天真,珑玥,你也不想想,师兄怎么可能为了一条云蛇处置长悦师兄?”她弯腰按住我的肩膀,语气温柔却含着刀子,扎得我心鲜血淋漓,“长悦师兄掌管刑堂多年,就算是一时糊涂,也不会被重罚。

” “你跪在此处,师兄他早已知晓,却不出面”她按着我隐隐用力,笑得很是畅快 我痛得险些控制不住表情,膝盖剧痛到几乎麻木,我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去 “师兄托我出来见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就算跪到天明,也不会有什么转机。

”她天真又狠毒,知道怎么把我打击得一败涂地 “可是,兰师兄这么多年的贡献不是假的,他对大家的好也不是假的,为什么就……”我不懂 难道真的就只因为他是妖,就要否定他所有的成就吗? 当年道门大比

,她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初的楼晚音也曾经用无比赞赏的语气夸奖兰师兄,说他后来可期可是现在她却又将他贬到地下,完全不记得过往 “一只地位低贱的妖罢了”楼晚音打断了我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气得咬牙切齿 “你继续跪着吧,看看到底是你能等到师兄叫你进殿,还是兰雪先被斩杀。

” 她飘然而去,只留下我一个人对着夜色发楞 我来找师尊,心里也有数,可我还是想试试 他师妹楼晚音总说我是个假货,是个赝品,然而我内心深处还是对师尊有一分眷恋和信任 他当年强行带我回到道门,却又在我洗髓痛极的时候陪着我,用灵力为我塑造仙骨。

千年的时光里只有我和他相互依偎,就算是个赝品,也应该在他心里有几分位置 现在,是我错的彻底 无数次的经验教训都挡不住我孤注一掷的试探,我得了结果,心里最后一丝眷恋也烟消云散 从我拜入师门开始,她就给我使了无数次绊子,我也曾还手过,可最后都是我去向她赔礼道歉。

师尊眼里只有这个已经同静虚真人成婚的师妹,我只是个供他聊以慰藉的赝品 我行大礼恳求,对他来说还不如师妹的一句轻笑 他甚至不愿见我,只是让楼晚音代为传话明明,明明他知道我们之间不和,楼晚音从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刺伤我的机会,也不会由着我有任何出挑的时候。

他都知道,但是又装作不知道,寒了我的心 天明之时,我跪在太极殿外磕了三个响头,像当年拜师时那样 那时我忐忑不安,又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这些看起来强大的人修,所以礼数周全,不敢有任何差错。

现在我心中毫无牵挂,只是以礼道别人教会我礼仪,我便以礼回报 剑侍来添灯油前,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捏诀消失在原处,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我又去了刑堂最深处的地牢,轻车熟路绕开守卫的弟子,直奔兰雪那边。

兰师兄背对着我,不愿再见我 他像是自暴自弃了,完全不在乎自己现在是何模样,顶着一头银发坐在那里,整个人像是在发光明明这里暗无天日,可他坐着的地方却似乎有月光照进来,在狭窄的囚室洒满银辉 我默默地站在那里,一夜无眠,心情越发沉重。

“为何还要再来?”兰雪又传音过来,“我说过,不要再来了” “师兄……”我咽了口唾沫,头一次为了他人做出这种冒险,心跳加快了许多,“申时三刻,可破禁制” 来之前我看了刑堂附近的那些术法,发现有漏洞可以利用。

大概那些仙人也没想过,从小被他们忽略的我学会见招拆招,已经找到了可以钻的空子只要兰雪被带出去,我就有办法教他破开那些限制,直接离开这里 还好道门并没有废掉兰师兄的修为,他虽不能使剑,但至少也能御剑而行,逃离这里不是没有可能。

我讲了那些可以钻的空子,将破阵之法教给他 “那你呢?阿珑,你怎么办?”他转过身来,面色多了几分凝重,“你为我求情,已经是众矢之的,若是我离开,恐怕这里的囚者就会换成你” 我看着他那张越发俊美的脸,笑了笑。

“师兄,方才我便做了决定,要同你一起走”我轻轻地吸气,呼气,将这句话说出来 “只是有些东西还没拿到,师兄破阵之时,我必然同你一起走” 一旦决定要走,我必然要把我失去的东西拿回来,与我分离千年的妖丹,是时候回到我身体里了。

没有妖丹的妖,脆弱的不堪一击既然我已经决定要回到大荒泽国,那样弱肉强食的环境,我必须得是彻头彻尾的妖,才能活得下去 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 在这之前,我忍不住偷偷哭的时候,这个人老是会带着糖块回来,在我诧异的目光里伸手摸摸我的头。

兰师兄总是说吃糖就不会再受苦,我记住了这句话,也记住了他放在我脑袋上的那只宽大温暖的手 兰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浅浅的红晕从他的耳根开始蔓延到脖子,淡淡的颜色很是好看,像极了春日里那些。

绽放的桃花他想要握住我的手,又怕暴露我的位置,只能用那双金赤瞳看着我,目光重新变得温柔起来 “我等你,一起走”他说第三章 藏经阁 我站在阁楼高处,俯瞰这片承载着无数记忆的地方 这里是无数人族修士的圣地,亭台楼阁间云雾环绕,处处造景都是那般精致典雅。

一批又一批年轻弟子前来修行,可这里不属于我,也不会包容我 师尊估计还不知道他座下弟子生了叛逃的心思,他只当我是那条逆来顺受的小蛟,觉得我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可我偏要让他措手不及 妖丹从我丹田剥离后便被他束之高阁,我不太理解梅鹤眠为何不直接毁了它,现在转念一想,或许他也想用蛟龙的妖丹做些什么。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我的妖丹,即将物归原主 做人修仙哪有做妖怪快乐? 我想做回妖,不想为了虚幻无比的感情继续受那些人族修士的磋磨 做出这个决定的那一刹那,清脆至极的碎裂声在我耳边响起,短短一瞬,快得让我怀疑是不是太过于兴奋产生的幻觉。

我捏着指节,抬起头看向深沉如墨的夜幕,头一回觉得这夜色如此顺眼 一旦生了心思,我对本源妖丹的感知就越敏锐 它应该是被放在藏经阁的,靠得越近,我越能感觉到本源丹对我的吸引 我们本就是一体而生的。

它回应了我,远远地与我搭建起灵力的联系,引着我过来 蛟非龙,属妖,可这一族也曾有过强盛的时候,留存在记忆中的传承告诉我,两千年前曾有一位前辈强行化龙,带领蛟族开辟了一片广阔的水域,让后辈们繁衍生息。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也能做到,只要我回得去,只要我能在大荒泽国自由自在地修行 属于蛟族的灵力波纹在夜色中一圈圈散开,幽蓝的光芒碎屑随之洒下,落在我脚边组成一段地标 我顺着光芒碎屑往前方走,兜兜转转走到了藏经阁最高层,那扇紧闭的木门前。

那是梅鹤眠藏书的经阁,门口兽首衔环上刻着太极殿的图徽 原来我的妖丹藏在这里 刚入门时我曾被梅鹤眠带着过来翻阅过古籍,当时我还没长个子,有些书够不到,是他替我拿下来的他教我认字,读书,画符,修剑,闲暇时天天与我泡在这里,以至于这偌大的经阁中,每一处都是回忆。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我的态度变得极其复杂,再也没与我来过此处 不过现在我不需要回忆了,这些都是积灰的陈谷子烂芝麻之物,不值一提 我绕过层叠的书架,伸出手在其中摸索,掏出一只锦盒。

表面的禁制并不难破,或许师尊没有想过会有人来摸它,只是简单地做了一层障眼法我摸着锦盒表面突起的纹路,一时间百感交集 可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回忆过往,远处刑堂禁制被破,一股亦正亦邪的气息暴起扩散,将周遭的灵力席卷一空。

我捏紧盒子,意识到兰雪是要动真格了 没有时间了我对自己说 我捏碎盒子表面的禁制,来不及检查妖丹是否被种下术法就一口将其吞了下去 那一瞬间,磅礴的带着水泽气息的灵力包裹了我,仙骨寸寸碎裂,妖骨复苏,将我的身体重新支撑起来。

我摸着脸上的鳞片和头顶的犄角,心中一片讶然 天生残缺的龙角,居然也长出来了 幼时便被剥离的妖丹,照理来说应该没什么灵力可它所附带的灵力太过于精纯磅礴,不仅为我重塑妖骨,还提了我的修为。

我这才想起来去看那只锦盒,发现锦盒背面刻着一个“珑”字 这不太像是我的丹,但是它又和我融合得无比自然,仿佛天生就是我的 妖的内丹吸收起来并不容易,种族不同的还需要炼化,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可我吸收的这么顺利,难道……对方和我是同族吗? 同样名字带“珑”这个字的蛟,未免太巧合了些我捏着盒子陷入巨大的迷惑中,直到我忽然察觉身后多了一道不那么平稳的气息,才惊慌转身 这座寂静无声的藏经阁,突然又多了一个人。

来的人是梅鹤眠,白衣披素雪,墨发束玉冠,好一副神仙模样 他站在藏书阁的楼梯上看着我,目光复杂,好像有万千情绪深藏其中他在看着我,又好像在透过我看着另一个人 若是平日,我还要偷偷难受些时候。

但是现在,我最厌恶的便是替身 “师尊,还不动手吗?"我笑了笑,“难道说……您心中有所顾虑,不舍得?” 他依旧目光沉沉,看不出喜怒哀乐,却让我感觉到了一种风雨欲来的压力 一剑劈开无妄海的剑尊,此时却迟迟未祭出手中剑,就这么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应该走的,但是我又不愿意走,心中的郁气不抒发出来影响我的修行 他依旧不说话,也不动手,似乎陷入了某种很奇异的状态 “师尊,这是我最后一次如此称呼您就此别过,今后我与道门再无干系”我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

那颗来自同族前辈的妖丹给予了我逃脱的勇气和信心,我不怕被道门拦住,只要梅鹤眠不出手 “阿珑”他终于开口了 可我没有给他机会,他张了张口想要再说些什么的那一刻,时隔千年,我再度化为白蛟冲出藏经阁。

化为本体时五感更加清明,我低头看着那道渺小的白影,转身朝着刑堂的方向去 梅鹤眠没有追过来,我没有感觉到他压迫感极强的剑气 刑堂上空云雾缭绕,我凑得进了能看到那条在云雾中俯瞰众人的云蛇。

那曾经也是我的近亲,生于寒霜云境之中,背生双翼,游于九霄 兰师兄的本体是如此美丽,看来血统极其纯正,身份不凡 他疑惑地看着我,像狮子啊确定我的身份,没有贸然进攻 我是一条通体雪白的蛟,身长百米,雪鳞霜鬣,淡淡云雾萦绕于身。

成年的蛟外表美丽强健,身姿灵活,电光火石间能直冲云霄 那颗妖丹直接促成了我的成年,此时我的体型看起来比兰师兄还要大许多,怪不得他会迟疑 他认不出我 刑堂因为他的叛逃乱成一锅粥 负责此地的恰好就是他的前师尊长悦,长悦受伤闭关,兰雪又被挑断筋脉封在地牢,无人料到他会以秘法恢复本体,而我又过来搭把手。

弟子们无人能拦住化为云蛇的兰雪和我,我不想伤及无辜,只能摆尾挡去源源不断的符咒术法,拽着他往大荒泽国的方向腾云而去 云蛇诧异地看着我,好半天才明白过来,钻进云雾里不愿和我对视 周遭云霞翻滚,兰师兄可能是懂了,隐瞒身份藏在道门的不止他一人,还有个我。

他或许还在怪我藏得这么深,不愿与我说话,只是发出几声模糊的低语 瞧见远处的水泽,我满心欢喜,长啸一声 兰师兄从云雾中探出头来,目光复杂地盯着我,忽然又挡在我身后他以尾勾着我的,将我属于蛟的腹部挡住。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头看时瞧见一道熟悉身影立于云团之上,顿时瞳孔收缩 “他跟了我们一路,直到此刻才现出身形” 兰雪说 “师兄……”我下意识地想要征求他的意见 “到了大荒他便无法再追,”兰师兄低声说,“阿珑,快逃。

” 他总是这样,在我被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面临生命危险时又让我自己先跑但是这次我不会再像他所想的那般谨小慎微,我缠绕着他的尾巴,将他也拽着逃离 蛟还是有种族优势的,至少我速度要比兰师兄快太多,拖着他飞行轻而易举。

他从一开始的挣扎到后面的任我来,大概是接受了现在的差距 梅鹤眠没有出剑 进入大荒之前,我还是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站在云端的男人,等待他开口,或出手 那是我年少时曾经有过一瞬间心动的仙君,乌发玉冠,容色殊绝,一双桃花眼中含霜饮冰,清清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背着手,宽袍大袖在风中翻飞,越发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势卓绝 我眼中酸涩,再回头时发现他没有再追 梅鹤眠就这么远远地看着我,清冷无比,素白的衣衫仿佛和周遭的云融为一体 天下第一剑,逐月剑尊,梅鹤眠。

“阿珑”他又传音于我,叫着我的名字,或许那又不是我的,是那位大妖前辈 “阿珑,走吧”兰师兄低声道 “走”我毅然收回目光,进了大荒的地界 万千水泽随之震动,生于此长于此的水中生物在我脚下臣服。

事已至此,不必回头 时隔千年我终于回到了大荒泽国,他们说我是这世间仅存的雪蛟,尊称我为清珑君这名字熟悉的很,可我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 兰师兄却没有留在大荒,一年后他消失在那片雪山之上,渺无音讯。

五百年后,探索秘境的长悦真人意外陨落,腾空出世的魔尊一统魔域,本体似乎也是一条云蛇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在盘算着怎么让我之前的师尊也吃一次我吃过的亏第四章 水泽妖族大多不喜争斗,腾空出世的魔尊让这些习惯了平静生活的生灵们惴惴不安。

他们谈论这些事情的声音大了些,我躺在宫殿里也能听得到大家都说那位魔尊手段如何残忍,字里行间都是对他的恐惧与厌恶 我能理解他们对魔尊的恐惧,但是这又让我想起了五百多年前我们叛出道门前,我跪在太极殿的那一夜。

琴临在大殿织鲛纱时,我也曾躺在她腿上问过她,魔尊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大抵是蛰伏许久来寻仇的妖怪罢”她是这么回答我的 我又问她:“那魔尊做过恶吗?” 琴临摇头:“除了一统魔界杀了十二魔将外,似乎也没有别的。

” “于我们而言,魔尊不曾杀生,大家又为何要如此恐惧呢?”我叹息,问的她哑口无言 魔不可不防,但不必如此惧怕,以至于成了惊弓之鸟自那以后,讨论那位魔尊的声音渐渐少了,终于还我耳边一片清净 只是我没想过前段时间还成了我们话题中心的魔尊,如今居然就在水面之上。

琴临掀开纱帐钻进来的时候神情慌张,我还以为我偷吃灵鲛果被她发现了未等我开口解释,这丫头就扑通一声跪在我跟前,眼泪汪汪吓得我忍不住后退一步 “君上,魔尊来了!他指名要您亲自去迎接,不然就把清珑川搅个天翻地覆。

” “啊?”我也没反应过来,“你说谁?” “魔尊度泽”琴临闭上眼,一脸绝望 我无奈扶额 这孩子作为鲛人一族的少主,被魔尊吓成这样属实有些丢人但我也没法指责她,毕竟这里的大部分妖族都没见过那些传闻中的魔,更没有接触过充满血腥气的厮杀。

只有我,还是道门弟子时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历练,如今勤勉修行,也能罩得住这片广阔的水域 “走,随我出去看看” “能不去吗……”琴临小声嘀咕,又哭出一地的眼泪 “……”我看着她,最终还是侧过脸去,“你留下,把地上的珍珠收拾干净。

” 广阔无际的清珑川波浪起伏,碧色水波从远处滚滚而来,携卷着湿润的江风 我浮出水面时,一眼便看到了那道立于不远处的修长身影 他闻声抬眸看过来,江风将他那头如浸月华的白发往后吹,露出那张我分外熟悉的脸。

如今他倒是更像云蛇了,眼眸下方生着浅浅的白鳞,金赤瞳亮而清透,目光透着一股子锐利 兰雪,我光风霁月的师兄,如今成了魔尊若是那批老古董看到这幅场景,怕不是要气得直接盖上棺材盖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珑,好久不见。

”他看着我,细长眼眸里也涌出几分带着温度的笑意 大荒皆称呼我清珑君,道门骂我孽畜,说我本性难移,只有兰师兄还会轻轻地唤我一声阿珑我原以为他当初不辞而别是想与我断了联系,然而此时他一声“阿珑”,又将我带回昔日在道门时的记忆里。

仿佛我们依旧是道门交情颇深的师兄妹,白日练剑,纵酒而歌,将来还会结为道侣 可现在他是魔尊,我是妖君,早已回不到从前 “师兄,五百年前一别,今日确实是好久不见”我笑着回他一句,语气不亲不疏。

“阿珑,我并非有意如此”度泽叹息一声 站在我面前的人是魔尊度泽,也是我的师兄兰雪 他们虽然是同一人,可气息、灵压天差地别到底是他本就如此,还是这么多年的际遇将他那份温柔豁达消磨得干干净净?我不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只知道那种春风化雨的温柔,终究还是消磨殆尽,徒留几分伤感。

我心中并不舒坦 他要报仇,要修行,我不反对 可他一言不发便将我抛在大荒五百年 我当了近千年的替身,重燃希望时又被抛下,个中滋味只有我一人识得 当初逃离时我便想着要和他有“以后”,结果最后还是我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知道他只是怕我跟着送命,可我还是咽不下那口气,每次想起来都会心头一梗 “师兄与我皆抛弃过往,无需挂念往日”我憋着一股子气,并不打算听他解释,转身就想往水里沉 “阿珑!”他急了,瞬移过来握住我的手腕,“听我一言!”。

他仿佛并不明白我话中意思,见我没挣扎,便得寸进尺,委屈巴巴地靠过来将手臂搭在我肩上我看着他,垂眸望着我们的倒影,最后什么都没说 若他有意对我出手,这清珑川波流之下的灵气会让他吃些苦头,可他没有。

他只是贴着我,懒洋洋地挂在我身上,像是没骨头 “我知你怨我留你一人在大荒,可我前路坎坷,不忍心让你跟我一同受苦本想着不再打扰你的生活,但我容不下你爱怜他人便又折回来,厚着脸皮来求你原谅” 他说这话时那种带着几分幽怨威胁的语气也太过于真实,让我乱了手脚。

我想过无数种情况,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 “师兄,可否容我想想”我叹息一声,心头一阵慌乱 “阿珑,我花费百年手刃贼人,才有机会将心意诉给你听若是你还怨我……”他顿了顿,神情带了几分苦涩,“我也无话可说,毕竟当年是我拒了云素清牵线说媒的好意,后来又不辞而别,糟蹋了你的心意。

” 若是这话早个几百年,我此时必然不会如此揪心 算了 “师兄无需解释,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看着他,心中往事如云烟翻滚许久,最后化为平静 无论是之前梅鹤眠将我一片仰慕之心悉数打碎,还是兰雪推拒我的情意不肯再进一步,都是往事云烟中的一缕。

我已经脱离珑玥这个身份的桎梏,再记挂这些东西会阻碍修行 忘了便是忘了,无需再提,可我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这样做 度泽便无法释怀 他执拗地看着我,硬是要一个回应 “可是,阿珑,我过不去,”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当年是我千般不好,如今我愿千倍万倍补偿,只求一个和你重新开始的机会。

” 他太过坚决,我无法改变他的想法,只得逃回清珑川水底寝宫,避不见客 琴临不知我到底遇到了什么,掀开我的纱帐告诉我魔尊在清珑川岸边搭了一间木屋,似乎是要在这里长居她问我脸为什么这么红,我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我再也没那个心思浮出水面 这一躲又是五百年,直到道门对姑夺山下手,山主向我求援 接到那封求援信时我是有点犹豫的,度泽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有点大,导致我现在不太敢出清珑川但是姑夺山山主在信函里声泪俱下,信纸里似乎还残留着几分血腥气。

姑夺山就在我的领地边缘,长满奇花异草若是真的被道门拿下,对我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我只能硬着头皮出了清珑川 恰好度泽不在,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一想到不用面对情缘纠缠,我松了一口气,化为原形直奔姑夺山。

还未到主峰,我便被一群金丹修士拦住去路他们似乎专门在此拦截过来支援的妖族,手中法器大多带有很强的攻击性,灵气如电光连闪若是来的是普通妖怪,或许连一刻钟都坚持不下来 但是这次他们失算了,因为来的是我。

金丹后期的修士对我来说已不值得畏惧,即使他们联手组阵,法器嗡鸣,也挡不住我 雪蛟的皮和鳞天生就是隔绝一切法术的天地之宝,要不然这个族群也不会被前来寻宝的人修逼到几乎灭绝云雾间不同颜色的光芒接连闪动,法器震动的声音和口诀一同响起的时候,我已将他们苦心布置的阵法撞得分崩离析。

我淡淡地看着他们吐血,长尾横扫,将他们打出大荒的地界 若是他们人再多些,或许还能拖住我几分钟可惜他们人不算多,这些在我面前如蚂蚁般渺小的人族修士吐血的吐血,求援的求援,已没了刚才趾高气扬的架势。

我长啸一声,从云雾间冲下来,一路撞飞几个修士后,以原形盘在姑夺山主峰上 山主等待我多时,先是一喜,又面露难色,道:“您能不能,别盘太紧,我怕我主峰被您盘秃了……” “本座前来解你燃眉之急,你还挑剔什么?”我白她一眼,“不知感恩的精怪。

” 山主看向别处,小声嘀咕:“您还不如化为人形” 我没理会她,化为原形时确实会受到种族天性的影响,但是这样很舒适,我才不想时时刻刻都以人的模样出现姑夺山灵气化雾,连土壤都浸润着灵气,我盘着当然更为方便汲取灵气。

只是再不愿,我也放松了些 她瞧了瞧我,又瞧了瞧天幕,最后试探性质的问了一句:“这……他们是走了?” “嗯”我点点头 山主这就要呼出一口气来,但我没打算让她心中大石头落地 我瞥了她一眼,道:“若是本座猜测不作假,不消几日这群修士又会回来,要你全境作为补偿。

到时候本座不在,你这座山或许要被夷为平地” “啊?!”她睁大了那双翠色的眸子 精怪们不懂道门深藏的虚伪卑劣 这群修士显然不是道门长老,但很有可能是他们的徒弟徒孙,这么多法器不像是普通人修能有的。

这些天之骄子傲气重,并不会将灵兽灵宝放在眼中,即使它们修出灵智人形此番铩羽而归,他们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总会挑个时间报复回来 “这几日本座会留在此处”我说 “君上仁爱”山主点点头,像是松了一口气。

但她很快又陷入了忧愁,问道:“可,可我们暂无至宝可献,这……” “先欠着吧”我忍俊不禁 安抚完山主,极目远眺时我意外发现了几处不断变大的黑点强而重的灵压不断逼近,引得我周遭灵力也开始涌动。

我的猜想果然没错,只是……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还搬来了梅鹤眠 梅鹤眠,呵 “带着开了灵智的花草们去清珑川找琴临”我松开尾巴,腾空而去 山主似乎还说了什么,但我听不清了,也没心思去听 楼晚音也来了。

我对她的气息尤为敏感,不知为何,她只要一靠近,我便能清晰地感知到 我盘踞在云头上的时候,她正持着剑要夷平姑夺山的主峰 还是千年不变的护短且不讲理第五章这里不是她能肆意妄为的地方楼晚音大概也是清楚的,但是梅鹤眠在,就给了她能胡来的资本。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把久不出世的梅鹤眠叫出来若是其他妖族,遇到这样的阵仗可能就不愿正面与其交锋但是现在守在这里的妖是我新仇旧恨怕是要在今日都算上一笔,就算她愿意收手,我都不愿放她一马缭绕的云雾被我用长尾拨开,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御剑而行的一行人。

和雪蛟相比,人类有着一副孱弱的躯壳在一头成年雪蛟面前,他们如云团沾染的尘埃,渺小得有些可怜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脆弱的肉身塞了那么多心思,这难道就是他们只有短短百年时光的原因吗?楼晚音看到了我,神情大变,当即一剑劈下。

只是她常年被丹药堆积出的修为并无威力,挥出的剑式也弱了几分,没有什么杀伤力我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她气急败坏“妖孽休想伤我师尊!”一声爆喝打破了寂静伤到谁了?明明我一招未出,只是盘在这山头我有些迷惑,看向声音的来源,才发现那也算是一张眼熟的面孔。

高傲艳丽的赤衣女弟子朝着我举剑,剑刃表面火焰流转,光芒之盛让人不禁心生退让之意哦,楼晚音最宠爱的首席弟子楼芳菲怪不得倒打一耙用的这么熟练,原来是她悉心栽培的徒弟瞧着她那难掩愤恨的脸,含着怒火的眼眸,我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说起来,我还是珑玥时,楼芳菲也没少欺负我她这么做是为了讨好她的师尊,事实证明楼晚音也确实吃这一套,楼芳菲作弄我越过分,她就越喜爱这位大小姐出身名门,从小众星捧月着长大的楼家大小姐,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然而现在这份高傲注定要让她颜面扫地了。

我张开嘴打了个哈欠裹挟着寒霜的龙息直直的冲着她去了,精准撞上她剑上炽焰霜白与赤色相互缠绕,慢慢吞噬了她本命灵剑的剑火,一层肉眼可见的寒霜冻住了她的手楼芳菲大惊失色,然而为时已晚,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与此同时她的赤焰灵剑碎成齑粉。

而我还是连姿势都没换过说实话我有些失望本以为她还能坚持几个回合,没想到她和她师尊一样华而不实,连我最简单的一口吐息都扛不过去,硬生生地冻碎了灵脉还是做妖好,做人时那些术法根本就不适合我,还总是拘束着我回到大荒泽国以后我修行一日千里,完全不受限制,自在快活到极致。

本命剑被毁,楼芳菲已然成了废人,径直从上空坠落楼晚音接住了她,看向我的目光彻底褪去那层伪装的温柔,带着明晃晃的刀子她将楼芳菲交给随行弟子,而后疾驰而来,剑尖直指我的眼睛奇怪,梅鹤眠为何不出手只是旁观呢?难道他是想看看他的师妹如何收服我这只“恶妖”吗?。

“妖孽,今日我定要你为我爱徒偿命!”楼晚音大喝一声,身后凝出数把飞剑剑阵已成,冷光如练,看起来是有点威风的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来自修为的压迫感,她的剑阵更像是花架子,只具备观赏性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梅鹤眠。

仙人立云端,发如鸦羽,面如冠玉,宽大袖口随风而动,仙气飘飘,遗世而独立他面色冰冷,眸光冷彻,似乎没有出手的打算大名鼎鼎的逐月真人,经历过的战斗不计可数,他应该是看得出我的修为深度,却眼睁睁看着修为并不精湛的师妹迎向强她数倍的妖族。

我一直读不懂他,到现在了,我也没读懂过这个人算了,揣测人的心思只会平添麻烦我有些不耐烦楼晚音连我扫一下尾巴都敌不过,我只是用了三成力气,就把她击飞出去剑阵自然也破了,寒光凛凛的飞剑支离破碎,只留下点点余光。

我瞧着那容貌娇美的女子面色刷白口吐鲜血的模样,冷笑着幻化为人身她睁大了那双翦水秋瞳,震惊到忘了腾云,竟直直的朝着下方坠落 然后落入梅鹤眠怀中,娇弱无力惹人怜惜,噙着泪委委屈屈喊了一声师兄 “师兄,这妖女废我弟子伤我筋脉,”楼晚音泫然欲泣,用着我还是珑玥时最为厌恶的语气向他告状,“师兄我好痛啊……”。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对话,熟悉的有恃无恐的语气可惜这已经无法激怒我了梅鹤眠抱着她,却直勾勾盯着我,面色如常无喜无悲,仿佛一切都无法动摇他的心神“师兄,你答应过我父亲,要好好保护我的……”楼晚音紧紧揪着他的前襟。

梅鹤眠这才沉默着将她放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抚楼晚音吐着血,回头看着我的时候却露出了挑衅的微笑,仿佛我还是那个处处被她打压的小替身这女人是不是搞不清楚状况?我有些烦躁,又觉得好笑他们愿意师兄妹相亲相爱我不管,但是现在,他们在我面前如此,简直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

谁愿意看他们亲亲我我你侬我侬?我看够了他们这对师兄妹之间的把戏,笑道:“还打不打了?本就是你们人类修士冒犯在先,怎么还一副本座欺辱你等的模样?做给谁看呢?”哎,虽然说着不计较过往,可我光明正大怼她的那一刻,还是觉得爽快。

就好像把年少时受过的委屈都给一一还了回去,爽得很楼晚音恨恨地瞪我,目光若是能实质化,估计会有数千把刀子齐刷刷扎在我身上“妖女,休得胡言!”另一名修士怒喝,踏出与我对峙“总是妖女妖女的,连最基础的礼节都没有么?”我挑眉,打了个响指,“本座唤名清珑。

”“你胆敢伤楼师叔,我必要你百倍偿还!”修士皱着眉,神情犀利,一副嫉恶如仇的好模样我总觉得他有些眼熟“承泽……”楼晚音红了眼眶哦,怪不得我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原来是当年那个偷偷摸摸告诉我兰雪被囚的小师弟啊。

五百年一别,我都差点认不出他了 剑眉星目的年轻修士,神魂稳固,修为还不错,看来应该是得了机缘,从小小的入门弟子做到了执法长老只是眼睛不好,连一手把他带大的师姐都认不出了“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我抬手幻化出长剑,声音在灵力的加持下响彻云霄,“当年由本座亲自教导的稚子,如今也成了向本座狂吠的恶犬了?”。

承泽涨红了脸,气得哆哆嗦嗦,却无法反驳声音是不会骗人的,我也没变过自己的音色他听得出我是谁,此番丢了颜面,难堪又迷茫若是往常,或许我还会拍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一番但此时我不会再纵容他了“为了楼晚音要和本座交手?且不提你所修行心法为本座所传授,单单是修为,你就不配本座出手。

”我看了他一眼,将目光移到梅鹤眠身上“承泽,够了不要与她口头置气”梅鹤眠淡淡开口“那师叔的丹药……”承泽还是愤愤不平哦,他们是来采集仙草炼丹的啊,而且还是给楼晚音炼丹?也对,楼晚音修为华而不实,基础似乎是被丹药强行提上去的。

没有丹药,这女人什么也不是,空有一张脸而已现在的我很有底气,并不怵她“珑玥”梅鹤眠看着我,并未出手,却叫出了那个千年来再无一人会叫的名字我看的真切,那双淡泊到几乎让我以为他在修无情道的眼眸里,逐渐浸染出淡淡的忧愁。

我不理解这份忧愁到底从何而生,我只觉得愤怒他有什么资格叫我曾经的名字?养而不教,当我是个物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凭什么用那样怀念的表情叫那个曾经被我视若珍宝的名字?梅鹤眠抬手,苍白指尖在空中一点,醇厚的灵力瞬间扩张开来,像清珑川的波纹。

“本座并非珑玥,还请尊者不要将本座认作他人”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喜欢用原型打架妖族的战斗便是如此原始,狂暴,却又纯一剑术我也会,可此时我不愿再带有半分珑玥的影子,我是清珑川的君主,世间仅存的雪蛟我不必向他低头,即便是战死,也有资格维持身为妖族的骄傲。

“是你们贪心在前,于情可耻,于理不合!”我长啸,从翻滚的云雾间探出头,朝他咬过去灵力碰撞生发出穿透力极强的嗡鸣,跟过来的弟子修为不够直接吐出血来楼晚音被承泽搀扶着,和那些弟子一起被迫退出我们交手的范围,偌大的天空只剩下我和梅鹤眠。

场地空出来,不必担心被偷袭,我更兴奋了龙吟震撼云霄,清脆悠长,与剑诀的声响纠缠在一起,势均力敌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投入地战斗了,梅鹤眠作为对手时值得尊敬,他极其难缠,出手便是杀招我撞碎了他的剑阵,代价是鳞片遍布深深浅浅的划痕。

从伤口流出的血化为霜雪在空中飞舞,我咬着他的那把神剑,头一回和他距离这么近过对很多大妖来说,这样已经算是值得一提的成就了但我不满足,我想让他吃点苦头梅鹤眠单手持剑与我僵持,另一只手捏着剑诀千万道灵光在他身后铺开,刺得我双目微盲。

但他并没有立刻发动剑诀,似乎在顾及着什么我不在意他心中所想,我只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反击机会漫天寒芒中我听见一声极轻的脆响那柄天仪神剑,居然在我口中裂开一道细小的缝隙可分明,在这之前没有什么神兵利器能伤到这把神剑分毫。

他凭借这把天赐之剑横扫八荒,声名远扬大家都说天仪剑坚不可摧,削铁如泥然而现在它被我咬出一条小小的裂缝直觉告诉我不能恋战,这样就足够了然而就在我松口的那一瞬间,梅鹤眠瞳孔收缩,我在他眼中看到背后肆意铺展的魔气。

“本君不过暂离几日,有人便要伤我阿珑?”第六章在我愣神的那几秒里,梅鹤眠朝我伸出手剑尊五指修长,骨节优美,掌心生有一层薄薄的茧这只未曾拿剑的左手轻轻地按在我身上,瞬间便有灵力涌动的波纹朝着四周溢出我只觉得一阵疼痛,眼前的人似乎成倍放大,那张玉雪雕琢的脸宛如巨大神像,朝着我压下来。

他要做什么?明明趁着这个时候就能杀我,他为何要多此一举?我惊讶极了,张口咬住他的虎口,用了很大的力气然而我现在只有巴掌大小,根本伤不到他的皮肉“我本意并非如此”梅鹤眠皱眉,捏着我不让我继续乱咬“并非如此?还想怎样?”度泽面色如霜,眼眸赤色渐浓。

“连本命神剑都祭出来,还说本意并非如此?阿珑未曾杀生,不过是受人之托前来帮忙,却被你等如此逼迫呵,大名鼎鼎的逐月剑尊,还不如我们这些不入流的魔”如果不是时间不对,我真想给他鼓掌“度泽,这是我们师徒之间的事。

”梅鹤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我收进宽大的衣袖中满目都是冰霜般的雪白我只想从他袖中出去,却被按住了尾巴,只能趴在他的手腕上看着外面说实在的我真的很不想和梅鹤眠有任何肢体接触,然而现在我却不得不缠在他腕上,像当初被他带回去时那样。

但我绝对不会再随他回去“那若是再加一人呢?”度泽怒极反笑,反手一挥,“这位你看如何?”雾气状的漆黑魔气逐渐凝成人形原本应该被弟子们保护起来的楼晚音此时居然就这么出现在度泽手中,一张芙蓉面苍白如纸,带着点点泪痕。

她被掐着脖颈提起来,咳嗽不止,纤纤十指无力地掰着度泽的手好一幅美人落难图度泽看她时仿佛在看一件死物“把阿珑还给本君”他眯着那双漂亮的眼,说话时语气阴恻恻的楼晚音在他掌中挣扎,像一只翅膀被折断的天鹅,凄美又脆弱。

我下意识地抬头去观察梅鹤眠的神情他也在看我,目光晦暗,眉头紧皱但很快,他便松开了手指,做出了选择从始至终,他都不会将我放在第一位,这次也是但是我只觉得喜悦,重获自由的那一刻立刻窜出他的袖袍,奔向度泽楼晚音也被扔了过去。

度泽顺势抬手,我抓着他的袖口,顺着他的手臂向上,盘在他肩头比起梅鹤眠,我更喜欢待在他身上,度泽虽是魔尊,但他的气息很舒服,不会让我觉得如坐针毡度泽摸了摸我头顶的角,以示安抚他不知道蛟龙的角是不能乱摸的他随手一碰,我差点就要遵循生物本能,在他肩上舒展身体。

作为警告,我咬了他的耳垂,轻轻一口度泽身体一僵他把我从肩膀上扒拉到怀里抱着,指尖轻柔地落在我头顶,看似没有用力然而实际上压着我,让我挣脱不开胡闹,这里是清珑川,我是此处的领主,这般模样成何体统?我刚想挣扎,他却突然传音与我,说道:“梅鹤眠在那看着呢。

不想出口气吗,阿珑?”“难道这般就能让他吃瘪?”我疑惑不解“对,安静在我怀里待着就行”度泽笑眯眯地摸了摸我的脑袋这次他避开了我头顶的犄角,指腹温柔地摩梭着我的鳞片,简直就像是在给我做按摩很舒服,这次就不咬他了。

我安静下来,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那道仙气飘飘的身影“珑玥,为师那日并不知晓你到太极殿外替兰雪求情”梅鹤眠道他黑黢黢的眼眸里倒映着漫天飘零的霜雪,倒映着我和度泽的影子,有世间万物,唯独没有他自己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无法理解,莫名其妙。

说这些有什么用处吗?我又不缺那一点点解释“晚音……也已经为她一时的任性认了错”他拂去脸颊上落下的霜花,声音无悲无喜,像是在叙述一个和他无关的故事捏着我尾巴的力道加重了很多,度泽没有低头,我只能看到他漂亮的下巴紧绷着。

他在生气,我也是,怒火灼烧着我的肚腑一时任性,说的也太好听了点她的一时任性,是我的长跪,兰雪的决绝他认知的荒谬让我无法再保持冷静,我化为人形,踏上云头居高临下俯视着那道曾经让我日夜难眠的身影“长悦当年做过什么,你一查便知。

他那一身暴涨的修为,绝佳的仙骨,难道真的就只是一份机缘那么简单么!云蛇一族被灭,兰雪孤苦无依,还要被师傅觊觎根骨血脉可即使如此,你依旧对他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为兰雪是妖”我已然有些哽咽 “楼晚音当年阻挠本座见你,一时任性,说得未免太好听了点。

只因她的一点私人恩怨,便要无辜之人背负冤屈,作恶之人逍遥法外,这算哪门子的任性?”我越说越想笑,可心头的痛楚却逼迫着我红了眼眶“她欺侮本座多年,新仇加旧恨,你想让她楼晚音和本座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我的声音在颤抖,尖利得让我都觉得陌生,“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她凭什么?”

“梅鹤眠,你明知当年我跪在殿外,所以你现在解释这些,凭什么?”是不是修道的人都这么寡廉鲜耻?怪不得许久不曾出山的他会跟着楼晚音过来,怪不得他会默许修行不足的楼晚音与我过招,怪不得他最后还会出手伤我,原来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好师妹。

绕来绕去,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可真是难为他了梅鹤眠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然而他看了一眼紧紧抓着他袖口的楼晚音,最终什么都没说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目光专注,仿佛只看得到我一个人“阿珑你先回清珑川去”度泽握住我的手,俯身贴着我的耳朵说道。

他大概是想要做些什么,又碍于我在场,施展不开我实在是太厌烦和这对虚伪至极的修士打交道,立刻便化为原型沉入清珑川的支流隔着一层水,我再度看了一眼波光粼粼间露出的白影真希望再也不要见面 清珑消失后,楼晚音被剑灵送到安全的地方医治,现在清珑川表面只有梅鹤眠和度泽隔空而立。

一身黑甲的魔尊盯着对面站着的仙人,露出一个含着挑衅的笑容 “让阿珑原谅楼晚音?你怕是不太清楚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度泽摇摇头作为陪伴曾经的珑玥一同长大的师兄,楼晚音的手段他见得太多若不是那女人和他曾经的师尊交好,暗地里让大长老敲打他不要多说,或许她做出来的那些恶心事早就人尽皆知了,哪还有什么冰清玉洁楼仙子的美谈呢? 。

只有处于矛盾中心的梅鹤眠对此一无所知,还在一厢情愿希望两个人和解,可笑得近乎可怜剑修的脑子果然不一定好使,修炼到极致的剑修更是 “阿珑与楼晚音面容相似,但是你更偏心楼晚音,对她欺侮阿珑视而不见,甚至还揽下她犯下的错。

你想过阿珑的感受吗?阿珑不愿争抢,吃亏也不说,你知道这么多年她吃了多少苦,被楼晚音坑得多惨吗?” “好好查查你那冰清玉洁,善良温婉的好师妹吧” 度泽顿了顿,又说道:“不管你到底心悦谁,又如何将楼晚音和阿珑当作替身,本君只想警告你,只要本君在一日,阿珑就不会回到你身边。

” 像是被戳中了某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一向清冷不近人情的梅鹤眠忽然面露怒色,灵压铺天盖地朝着他涌来度泽只觉得脸颊一阵刺痛他摸了摸,摸到一道血色 看来是不能说说了便让这清冷的仙人怒上心头前所未有的畅快让度泽大笑不止。

“看看,大名鼎鼎的逐月剑尊也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他擦拭笑出来的眼泪,指尖微动凝出屏障隔绝飞剑,“阿珑不是代替品,她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你大可对着你那好师妹怀念过去”“在她龙角残缺无法完全化形的时候仅仅将她当个玩物养着,兴致来了就投以几分关注,遇到更为相似的代替品时又那么容易地放弃了她。

现在她拿回内丹化形成功,成了天地间最后一条雪蛟时又干巴巴跑来对着她怀念旧爱,真恶心” “梅鹤眠,大荒,清珑川,无论何处都不会欢迎你”他止住笑,冷冷地看过去 “阿珑和你那心上人同族,但也就仅此而已,她是独一无二的,不是谁的代替品。

” 面容妖异的银发男人微微抚唇,神情冰冷,吐出来的字更是毫不留情面 “你不配” 漫天剑光第七章我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等到震颤停止,我浮出水面去看,发现姑夺山主峰差点被夷平了度泽和梅鹤眠闹出的动静太大,几乎要把山头削平。

土块残破乱飞,过多的泥沙引得清珑川某条支流都浑浊不堪山主蹲在岸边哭哭啼啼,花草们围在她身边细声安慰“君上!”山主抬头看着我,眼睛肿得像是连续哭了数个日夜她是这座山的灵识,山体受损,她也跟着遭殃原本灵气浓郁的灵山已经是过去,她形容枯槁,身上灵力淡的像是刚刚化形时那般。

花草精怪们围着她一起哭,哭声震天,让我也有点不知所措“他们当真是不给我们这些小妖一条活路啊!”山主抱着我的腰嚎啕大哭,“若不是魔尊相助,我差点就见不到您了呜呜呜……”魔尊?我诧异抬头,却没看到度泽的身影。

一株含羞草怯生生地拉着我的衣摆,低声说道:“君上,魔尊在这里”她指了指那群围在一起的花草精怪我扯了扯挂在我身上哭的山主,她纹丝不动,紧紧地抱着我不松手无奈之下,我只能安抚她,以承诺修山换得自己行动自由“本座帮你修山,现在总可以松手了?”

山主喜出望外,表情切换在转瞬之间,宛如人间变戏法的优伶我现在没心思去纠结她到底是何想法我只想看看度泽到底怎样了草木精们说他在,却又不见踪影,这让我有些不安于情于理,他所受之祸因我而起,我不能放着他不管围着的花草精怪们四散,露出躺在坑里的人。

度泽闭着眼,大概是受重伤的缘故,眉眼间魔气氤氲,衬得他那张曾经面如冠玉的脸愈发魔魅惑人我不懂为何他要和梅鹤眠打得天昏地暗,打到法衣都破烂不堪,露出大片的肌肤和伤痕就好像要和对方拼命似的我走过去蹲下,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他还活着我松了口气若是度泽真的为我而死,那我们之间的因果纠缠可真就是再也解不开了,甚至可能成为我的心魔“魔尊背上的伤是为姑夺山众生灵所受,”山主凑过来,发出一声叹息,“度泽魔尊对我有恩,我等愿献上灵露,还请君上为他疗伤。

”灵露?姑夺山居然愿意将山间千年所凝的灵露赠与他人,看来度泽确实是救了这一山生灵他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我没有拒绝山主的请求,缓缓将他扶起来治伤度泽温驯地靠在我肩头,雪白的发丝垂下来,落在我手腕间,像是冬日里落下的一层雪。

这样的动作都没有惊醒他,只能说明他受伤颇为严重……还是那套近乎不要命的打法,何苦呢?我摇头,压下心中的一丝不忍,将灵露化开,覆在他周身大大小小的剑伤上与此同时,缠绕在他识海的魔气也在自发修补他破损的心脉。

修魔确实有这点好处,只要没有受致命伤,魔心不破,就总是有保命的机会我不知道度泽当初是怎么入魔的,只能说万事皆有因果,他当时修魔,现在魔气能救他性命,走了一个完整的轮回只是,再把他留在这儿就不行了,漫山遍野的灵气与魔气相冲,时间一长,那些修为低的花草怕是要被他耗死。

我思考良久,还是把他带回了清珑川度泽在偏殿养伤的那几日,我都在帮姑夺山山主修山,以尾塑山峦之形体,又吐出几口龙息,将混入河流的灵土归位等我回到清珑川水下的宫殿时,度泽已经清醒了但情况不太好他还是很虚弱,穿着素白寝衣坐在殿内,由着纱帘拂过肩头。

我走过去时,他缓缓地抬起头,眼眸亮了亮,涌出欢喜“阿珑,我就知道,你不会弃我于不顾”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语气温柔缱绻,眼神里带着几分依赖竟和那日锋芒毕露的魔尊判若两人魔都是这样善变吗?我想把他的手推开,可他握得那样紧,手指扣着我的腕子,死活都不愿放开。

我抬头看向他依旧苍白的脸,视线缓缓扫过他干燥到微微开裂的唇,想说的话转了一圈又落回肚腹算了,和他一个病患置什么气“琴临,本座不是叮嘱过你要好生照料魔尊么?为何他还是这样虚弱?”我回头去看偷偷摸摸探出脑袋的鲛人,语气压低,带着几分不悦。

我本以为回来时能看到恢复如初的度泽但是现在看来,我还要留他在殿内住一段时间,等他伤势痊愈才能开口送他离开此处“属下办事不利,请君上责罚”琴临慢吞吞过来跪下,苦着一张脸,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度泽。

被医者若无就医的心思,那什么药都治不好他的疾病清珑川百年积累的灵丹妙药都没治好他,让琴临这样的小鲛人来主事,确实是我太苛求“这也是我的过错,不能全怪琴临”度泽轻飘飘地开口他脸上却没有丝毫愧疚,眼眸亮晶晶的,里面似乎噙着一汪清澈的水。

“琴临,换一批心思更灵巧的侍从过来”我说“不必了,我不愿经他人之手,殿内人越少越好”度泽靠了过来,和我几乎贴着肩,看起来像是将半边重量都放在了我身上“况且……”他叹息一声,“本君身为魔尊,你这里的生灵天生便不喜魔气,也不劳烦他人了。

”我总觉得他这语气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怪,只得偷偷瞥了一眼琴临她还在我们面前跪着,抬起头来看着我们,那张漂亮的脸上露出的神情和我几乎相同果然魔大多都不太正常,怕不是修坏了脑子“魔尊不必自责,”我深吸一口气,迎着度泽变得热切的目光继续说,“清珑川定会医好你,这次换本座来。

”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他好好的送回去自此之后,准备送到度泽殿中的药物都要经我之手,我仔细查验过才让侍从端到他桌前我的猜测没错,只是我没想过我的面子如此之好使,之前还偷偷把药倒掉的魔尊现在倒是乖乖吃药了,伤好得极快。

这才是魔的正常恢复速度,除却外力干扰,他们只需几日就可以恢复巅峰状态,速度快得让我都有些羡慕可能这也是人修们最恐惧的,所以遇到魔族便要立即诛杀,就怕他们东山再起,前来寻仇所以琴临过来说找不到魔尊时,我丝毫不惊慌,只说他大概是回了魔域。

魔域里的那些老东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再不回去,怕是家都要被人偷了我是希望他快些回去的,他在这里,总是能分走我的部分精力不管我乐意与否,我都不得不承认,度泽再一次让我起了凡尘俗念他在清珑川河畔等我五百年,又前来为我解围,曾经许给我的诺言一一兑现。

在他借住的那段时间里,我也曾想过到底该如何定义这段关系,可我发现我心中居然还有所迷茫,曾经忘却往事的平静早已被纠结取代现在他走了,对我来说也算是件好事然而琴临却摇了摇头,反驳道:“度泽魔尊并不像是会轻易放弃之人。

”“为何会这样说?”我赤着脚走到殿内观景台前,朝着她挥挥手,“过来,跟本座说说你的想法”成群结队的江鱼在头顶游曳,洒下的光影斑斑点点,又被薄纱挡去半层,落在地面的就只剩下几缕朦胧虚影我和琴临并排坐在观景台上,看着远处广阔的水下疆土。

“魔尊看您的眼神,和人间话本子里的情郎如出一辙他既然能在清珑川畔等您五百年,那么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琴临说她是唯一一个听过我提及过去的妖“您决意忘却前尘,现在又犹豫了?”她双手托着下巴,微笑着看着我,“还是说,您发现他并不像您当时认为的那样,所以心里有几分松动?”。

我说不出话来“虽然我不喜魔尊的做法,但是,他确实是为您拼了命,护着您的名声这可比逐月真人那怂蛋好得多”琴临耸耸肩,说起我不知道的事情来她说她曾经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浮上水面看了一眼那时魔尊与仙人的对话,她听了个彻底,又记得清楚,当场复述给我听。

我被琴临绘声绘色的表演逗笑了“清珑川承蒙君上庇护千年,我们以君上为先,若是君上想要个道侣……就算是魔尊,也不是不行只是得他魔尊入赘,到您这里来”这小丫头片子,还演戏演上瘾了我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摇摇头,道:“你想得太多了些。

”“不,君上,你信我,魔尊还会再来的”琴临严肃地说我不以为意,只当她是小女儿心态说的玩笑话然而又隔了半月,魔尊度泽半夜闯进我的寝殿,带着九绪寰玉膏出现在我面前隔着飘逸的纱帐,我看着他,心里咯噔一下还真让琴临说准了。

我以为他要回到魔域镇压不听话的老家伙们,他却为我寻了难得一见的草药,只因为我那时被梅鹤眠的剑气伤了一身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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